糧行正在應天府建設起來。
“掌柜!老爺來信了,讓咱們無論如何不能將糧食賣給陛下!”
“是啊!鎮國府那邊給的價格雖然高,可要是賣了,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風險,所以老爺已經安排管事去通知各個村子,要求各個村子年終交租得上糧食。”
幾個伙計帶來了城外的消息。
自從朱厚照開始搞期貨開始,應天城內的糧價,就在蹭蹭往上漲。
主要是現在青黃不接,然后各家老爺都開始囤糧。
他們覺得楊一清話是對的,只要用高糧價,就能逼得朱厚照放棄期貨契約。
這樣一來,他們還能收割一波大的!
畢竟文官最擅長的事情,就是顛倒黑白。
誰讓律法,也是他們制定的呢?
于是,應天府的糧價,一日九漲,讓不少家中有富裕糧食的百姓,紛紛的將手中存糧賣出去,但同時也導致了大量的流民苦不堪言。
消息,很快傳到了朱厚照手中。
“直接派兵接管城內所有的糧囤,然后給他們打期貨欠條。”朱厚照頭也不抬的說。
“陛下!此舉不妥!傷民心啊!”
“那就隨便給糧商們安個罪名,然后將他們背后的士大夫全部下獄。”朱厚照繼續批閱著文章,“現在坐莊的是朕,朕說莊家有多少牌面,他們就得認,除非他們有信心能跟朕的一萬人精銳對著干。對了,將紫金山下的炮臺開起來,先打兩聲重炮,讓江南人知道一下,誰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。”
朱厚照說完,冷冷看向楊廷和:“朕給他們的耕地紅線,只是保證本地的糧食安全,給他們的期貨合同,也都是高價,但他們如果還如此不滿足,那就不用留了。炮制他們的手段朕無數,朕能掀桌子,他們掀不了!你親自去一趟丹徒,將楊一清帶進京城來。”
“是……”
楊廷和只能無奈的離開內閣。
如朱厚照所言,能夠掀桌子的只有朱厚照,他的武力,真的令人膽寒。
于是當天,一萬鎮國府兵沖入各家糧行、世家大戶的糧倉,強勢接管了他們的糧倉之后,甩下一紙期貨合同,約定說到了夏收,可以拿著期貨合同來到南京糧行總部進行交割。
并且還有免手續費的優惠。
然后整個江南士大夫都懵了,沒想到朱厚照居然直接明搶!
不僅如此,江東、安徽、江西、浙江四省的巡按,全部接到命令,標兵立刻接管所有官商糧倉,鎮國府的吏員抵達,開始核算所有糧食。
膽敢反抗的,用各種理由下獄,大肆株連各地的地主。
南直隸內,許多人利益都受到了損失。
南京國子監內,一群人聚集。
“不能再這樣下去了!”
“是啊!陛下此舉,與那些劫掠地方的惡棍何異?咱們必須叩闕!”
“走!”
就在國子監內的弟子群情洶洶之時,南京國子監祭酒倫以訓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,身邊跟著一個大他幾歲的青年——倫以諒。
“你們想要去干什么?”倫以訓怒喝一聲,嚇得眾人紛紛站定,“參見先生。”
“回答我!你們想要去干什么?”
“我等去叩闕!陛下放縱兵丁殘害百姓,猶如過境蝗蟲,百姓已經苦不堪言了!”
“沒錯!先生也是大義之人,還請隨我們一并叩闕!”
江南的學子在鬧騰,但北京來的國子監生,則是站得遠遠的。
他們是在北方朱厚照炮制了好幾次,太清楚叩闕沒有好處了。
“太祖高皇帝有祖制,生員不得妄論國事!你們是想要被褫奪功名,摒棄前程嗎?”
倫以諒站出來,一臉冷酷。
“這……閣下是……”
“本官倫以諒,官拜館選庶吉士,翰林院修撰。”
倫以諒怒道:“今上已經有了嚴令,生員可以上書言事,但只能走密折路徑。如果你們現在跑出去叩闕,那么今上不會心慈手軟,因為太祖高皇帝祖制在前,今上篳路在后,有正規的上書途徑,若是敗壞吏治,往后你們就算考中,一輩子都不可能往上升!”
“現在,回去!若是你們覺得依靠以頭搶地,就能博取功名利祿,那么你們就錯了!這一條路,已經被堵死了!今上最厭惡的就是破壞規矩之人!回去!”
“這……”不少人一聽就有點慫了。
但還是有頭鐵的人,怒吼道:“君有錯,臣不諫,豈是人臣之范?今日你我退避三舍,來日你我不得安寧之日,便怪不得其他人!”
“沒錯!大明養士百五十年!仗義死節!就在今日!”
人群咆哮,終于,還是有人被鼓動,不過他們不敢闖。
倫以訓黑著臉看著下邊。
“放他們去。”倫以諒拍了拍是倫以訓的肩膀,“既然攔不住就不用攔了,陛下自會處置。”
“可是明知山有虎……”
“陛下常言道:人及成年,一切言行舉止,都是對自己人生的負責。我們已經勸了,但好言難勸該死鬼,他們要去鬧騰就隨他們。等到事情結束,給他們謀個好地方流放,省得過去就死了。”
倫以諒搖了搖頭。
雖然他也看不慣朱厚照今天的掀桌行為,但也正如他所言,這些都是規矩。
現在囤積居奇,若是朝廷不動作,來日就是禍國殃民,歷朝歷代都厭惡商人,也不是沒有道理的。
為富不仁,就是他們最大的罪孽。
“罷了,走吧。”倫以訓跟著兄長離開。
一看國子監祭酒走了,這群人就咋呼了起來:“走!叩闕!”
群情激奮的人沖出了國子監,一路沖到了皇宮之外。
“我們要見陛下!”
“陛下!不可放縱害民啊!還請收回成命!”
“陛下!!!”
不遠處,一座茶樓中,謝遷端著茶杯,看著下邊鬧騰的生員,微微皺眉。
“一個北方國子監來的士子都沒有嗎?”
“確實不曾見到。全是南方士子。”
“……”
謝遷隱隱感覺到了不妙。
國子監里的士子,相當一部分人都是腦袋熱血的少年。
可是這一次,只有南京國子監的士子跑出來叩闕,這明顯就不對勁。
北京國子監的士子,難道害怕了?還是說,已經被炮制壞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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