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菁茹還真忘記了,只因為那天見過大皇子了,她也與慕容翊說過了,以至于便把這件事放下了。
“這不是才中午嘛?來得及。”她大步往外面走去,嘴里小聲地嘀咕道。
黎嬌嬌無奈地搖頭,趕緊跟上去。
沈菁茹沒有回府,而是與黎嬌嬌坐上馬車,去了另外一座偏僻的別院。
在里面收拾易容一番,換上灰色男裝,腳下也踮了增高墊,面具下的面容也化了妝。
就算被人掀開面具,看到的也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面容。
她還細心地貼了胡子。
黎嬌嬌看過好幾次這副面容了,每次看到時還是沒有忍住驚嘆她的易容術。
“馬車備好了,藥童是婉琴,她著小廝打扮,已經在馬車上等你了。”
黎嬌嬌交代:“到了宮門口,有人接你們進宮。”
沈菁茹應了一聲,大步往馬車走去。
她的步伐不再像之前那樣輕盈,而是變得沉重了很多。
腳步邁得大,一眼看去就是男人的步伐。
坐上馬車,小廝打扮的薛婉琴坐在馬車里,腳邊擺著她的藥箱。
“茹娘,是不是最近與師兄風花雪月,都忘記時間了?”
沈菁茹輕咳一聲:“注意影響。”
薛婉琴坐直身子,一本正經地回道:“師傅,弟子明白了。”
“明白什么了?”沈菁茹逗她。
“明白我與師弟這輩子都栽到你身上了。”薛婉琴喃喃地說道。
虧她當初還想著讓師弟來救她!
現在想想,真是見了鬼了。
沈菁茹:……
側頭看她:“小琴啊,你到我身邊,似乎也有三年多了吧?”
這丫頭,這兩三年來倒也算是安分守己。
就在她同意嫁給慕容翊后,她似乎就有些不一樣了。
薛婉琴一本正經地回道:“茹娘,一共是三年零四個月了。”
“想回天女山了?”
薛婉琴看看她,沒說話。
“你喜歡你師弟?”沈菁茹冷不丁地說道。
薛婉琴收回目光,身子有些僵硬:“不喜歡。”
“不喜歡他,你影射我干什么?”
“可我喜歡你啊!”
沈菁茹:……
默默往旁邊坐遠了些:“你,別嚇我!”
“噗!”薛婉琴笑出聲來,往她身邊靠近了些,還把頭往她肩膀靠過來。
“這么俊的鬼醫,難道還不允許別人喜歡嘛?”
“茹娘,真的,嫁人沒有什么好,一輩子都要被男人管著,沒意思。”
“咳咳!”沈菁茹輕咳一聲,抬手推了推她:“是不是馬上要到皇宮了?”
再與這個丫頭坐在一起,她都有種自己變成了負心漢的感覺。
這丫頭是騙她的,是吧?
不行,她要趕緊給她們找個男人,讓她們都趕緊嫁人生子。
薛婉琴幽怨地看著她:“茹娘,我們離皇宮距離很遠的。”
沈菁茹哦了一聲,往后靠在座椅后,淡淡道:“到了叫我。”
薛婉琴:……
看著她臉上的面具,她幽幽嘆息一聲。
師弟那樣的男子,哪個女人會不喜歡?
她的眼睛又不瞎,別說她,她們幾個師姐妹都是喜歡他的。
只是,她們都清楚地明白,她們與他是不可能的。
從一開始,師弟對她們,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。
她們就是好奇,會是什么樣的女人,才能嫁給他。
跟在茹娘身邊這么久了,心中明白,唯有她才能配得上師弟。
可心中明白是一回事,真到了這一步,心中還是酸澀澀的不得勁。
到了宮門口,果然有一名公公候在那里,確認是鬼醫到了,連忙將人迎進去。
宮外的馬車不得進宮,但皇貴妃派人帶來了軟橋,接鬼醫進宮。
鬼醫能坐軟轎,作為藥童的薛婉琴,只能苦哈哈地提著藥箱走路進去。
走過長長的紅墻宮道后,進入后花園,一道細長尖銳的聲音從一邊傳來。
“哎喲,這是哪家的夫人進宮啊這是?”
領路的公公看到來人,趕緊攔在軟轎前,看著幾人的臉色很不好看。
“柳公公,這是皇貴妃的客人。”他夾著嗓子音回道。
來人是一名中年公公,聽到這話,臉色一正:“沙公公,別忘記了,后宮是皇后在執掌,貴妃的客人,怎地沒有報備?”
沙公公被他這話氣得不輕,皇貴妃與皇后算是平起平坐,但皇后把后宮的大小事宜緊緊抓在手中。
就算是皇貴妃平時也不得輕易沾染。
但還沒有聽說過,皇貴妃宮里來客人,還需要向皇后報備的。
柳公公等人分明就是故意找事,不想讓鬼醫為大皇子診治。
“哦?本宮的客人,什么時候需要向皇后報備了?皇上怎的沒有告訴本宮?”
一道高傲威嚴的女聲傳來,一道雍容華貴的身影,被兩名孔武有力的嬤嬤抬著走來。
柳公公等人原本的高姿態,看到來人,嚇得趕緊跪下。
“奴才等參見皇貴妃娘娘。”
他們敢在奴才面前耍威風,但在皇貴妃面前,他們卻只是奴才。
就算皇貴妃不受寵,也是太后的娘家侄女,誰敢在她面前作死?
何意玲周身散發出威嚴的氣勢,眼神冰冷地掃視過地上的幾位太監。
“皇后身為后宮之主,所有的孩子都叫她一聲母后,所有孩子的健康,也是她最關心的事情。”
“大皇子從小身體就不好,不但本宮擔憂,皇后也一直憂心忡忡。”
“本宮好不容易請來的鬼醫,為大皇子醫治,皇后知道,只會高興,又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?”
“來人,把這幾個越俎代庖的奴才拖下去杖斃!”
一群有備而來的侍衛當即沖過來,不顧柳公公等人的反抗,將人拖下去了。
“鬼醫前輩,對不起,讓您老看笑話了。”
何意玲看向軟轎,轎子四周的紗幔紛飛,只能隱約看到里面坐了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。
男人臉上戴了面具,看不清神色,但能看出他閉著眼睛靠在上面。
似乎,剛才的鬧劇,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里。
“老夫的時間很寶貴,走吧。”他淡淡地說了一語。
皇貴妃又看了他一眼,讓人趕緊把人抬進去。
還好她親自過來了,否則真有可能被那個女人破壞了。
她雙眼幽幽地看向皇后寢宮的方向,眼神冰冷。
誰敢阻止她兒診治,休怪她不客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