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一路深入,來到莉莉亞的住所,迪恩看著在所有建筑中,鶴立雞群的房子,忍不住嘴角微抽。
不愧是莉莉亞。
這棟房子就像她的為人一樣,從頭到腳,都寫滿了“昂貴”和“奢侈”。
就差把不差錢貼在大門上了。
跟周圍各種“樸素”的建筑,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……不如說竟然還有人能忍受住在她旁邊,心里素質真的很不錯。
迪恩掃了一圈周圍形態各異,但在莉莉亞這棟大別墅面前,都統一顯得寒酸至極的房屋,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。
……真是一覽無遺的貧富差距。
莉莉亞本人卻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,她面不改色地打開大門,帶著迪恩來到自己的會客室,給他倒了杯水,開門見山道。
“說說吧,這位稀客,千里迢迢到我們這偏遠地方來,是為了什么?”
她靠在椅背上,翹著腿,一臉似笑非笑。
“別跟我說,你跑這么遠過來,就是為了挑釁一下蓋亞樹海里那頭死龜?”
迪恩一噎,總感覺這句話一出,自己的格調瞬間被拉低了不少。
他清了清嗓子,取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材料,推到了莉莉亞面前。
“我想跟魔女之家,談一筆交易。”
……
“你的胃口是真不小。”
看完迪恩給出的材料,莉莉亞表情復雜地感嘆出聲。
她很少會有這種體驗,迪恩也算是讓她開了眼了。
“我對魔寵和選育的了解不是很多……你要的這些東西,真的都用得上嗎?”
迪恩坦然地點了點頭,他甚至覺得自己這都是收斂了以后的結果。
他掰著手指頭,開始給莉莉亞科普這堆材料的必要性。
一個接一個的專業術語,聽得莉莉亞頭都大了。
她雖然是個天才,但還不想當全才。
選育這方面的事,就沒必要了解這么清楚了。
揉了揉太陽穴,莉莉亞揮手叫停了迪恩的科普。
“行了,別跟我扯那些聽不懂的東西。”
她直白道:“倫薩克從我們這拿走的東西,滿足不了你的胃口?”
迪恩也不意外她知道這些,坦然地點了點頭。
“杯水車薪。”
“再說,我總不能一直麻煩倫薩克團長。”
他露出純良的笑容,似乎是真切地為勞煩倫薩克當中間商而感到羞澀。
那虛偽做作的表情,看得莉莉亞一陣牙酸,忍不住拆穿道:“所以你就要背刺他,捅他兩刀作為回報?”
這話說得未免也太難聽了,迪恩拒不承認。
“我只是在商言商而已,不影響我跟倫薩克團長間的情誼。”
你倆的那點情誼,就是建立在利益基礎上的。
莉莉亞翻了個白眼,總感覺這倆人脆弱的感情,估計維系不了多久了。
她也懶得操心那么多,思考片刻后,回道:“我倒是知道倫薩克從魔女之家拿了不少資源,不過他能做到這一點,有一大半,要歸功于他的身份。”
“你應該知道,他算是我們半個‘自己人’吧?”
迪恩點頭。
倫薩克跟魔女之家那千絲萬縷的聯系,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發現。
莉莉亞托著下巴,用一種十分平澹的語氣,陳述事實。
“你想把他省去,直接跟魔女之家進行交易,從遠近親疏的關系層面上講,是比較困難的。”
“特別是跟倫薩克有私交的魔女,多少要顧及一下他的感受。”
迪恩也明白這一點,不過他始終認為,這世上沒有挖不動的墻角,那些看似堅固的,只是沒人去揮鋤頭罷了。
莉莉亞看了他一眼,見這人似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,就放棄了繼續勸說,開始思考他成事的可能性。
“如果是一般的資源,我這邊幫你溝通一下,做些零散的交易,也沒什么難度。”
“但你要的實在太多了。”
莉莉亞拿著手中的紙張,橫看豎看,都只能看到一串血紅的“貪婪”。
她沉默片刻,搖頭道:“這些東西,大部分都來自于不同的魔女,真要湊齊你紙上寫的這些,我們這魔女之家里面,至少有一半的魔女都要運作起來,牽扯太廣,難度也會直線上升。”
“我不知道你來之前有沒有了解過,魔女之家的魔女們之間,并不是嚴格的上下級關系,我們的管理制度很松散,所以即便是那幾個老太婆,對這些魔女的管控能力也不算太高,想要從她們手里掏東西出來,不是隨便下個命令那么簡單的。”
“也就是說,你想湊齊這些,得直接去找能夠提供資源的魔女本人……”
想想魔女們普遍難搞的性格,這短短一句話背后象征著的社交地獄,即便是莉莉亞,也忍不住有些心季。
她十分不看好迪恩的打算,不過看在大家算是朋友的份上,莉莉亞還是決定稍微幫他一把。
“我可以給你做擔保,讓你在魔女之家自由走動,但要怎么得到那幫老女人的認可,就只能靠你自己努力了。”
說實話,她覺得還是現在就開始考慮要怎么刪減紙上的內容,比較靠譜一些。
莉莉亞打了個響指,給自己倒了半杯果酒,她端著杯子,等待迪恩的答桉。
“那就拜托你了,我還是覺得,得嘗試一下再做決定。”
迪恩笑了笑,語氣中隱隱透露出一種堅定,以及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著。
三言兩語間,展現出了他不畏險阻的頑強,以及百折不屈的意志。
“畢竟事在人為,有些東西,還是要努力以后,才有結果的。”
看著嘴上說得冠冕堂皇,其實就是貪心不足的迪恩,莉莉亞嘴角一抽,有點無語。
小嘴倒是能叭叭,落實到紙上就是一個也不肯改。
要不是手上還拿著材料單,知道這人貪心作祟的真面目,她恐怕還真信了他的邪。
貪不死你。
莉莉亞翻了個白眼,用實際行動,表明了自己的態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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