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自覺又用了些力氣，將楚曦扯到他面前，兩人幾乎鼻尖貼著鼻尖。
大手鉗著她下巴，他把楚曦的眉毛、鼻子、眼睛、嘴巴，每個地方都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，氣得心都是顫的。
“你不認識我我認識你，化成灰我都認識你。”
“楚曦，你這么處心積慮的接近我，不是挺有膽量挺能耐的嗎？我還沒垮呢，怎么突然不敢認了？是目的已經達成了，還是和顧粵琛又有別的計劃了？”
倆人離得實在太近，他溫熱的呼吸噴在楚曦臉上，瞬間讓她想起了那些個倆人在床上糾纏的夜晚，想起她剛剛流掉的孩子，想到了戰司晏抱著孟菀的樣子。
楚曦的心臟也一抽一抽的疼。
她好想推開他的手，質問他憑什么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，可……
“真聽不懂你在說什么。不好意思我叫林月，我不是楚曦，麻煩你放開我先生。而且這是我的車，你不該上來。請你放尊重點。”
戰司晏盯著她的眼睛，他能明顯從那雙眼中看見恐懼，都這樣了還死鴨子嘴硬？
“還裝？不就是怕我把你抓回去讓你負法律責任嗎？我可以明確告訴你，只要你把那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跟我說清楚，不該是你的責任我不會追究。”
“楚曦，你別怕，實話告訴我，那天到底發生什么了？”
一句話說到了楚曦的心坎里。
她好想信任他，把那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他。可楚曦又怕這是一個圈套。
他可是堂堂戰氏集團的總裁。
母親不明不白的死了，全城矚目。
如果他不把兇手繩之以法，以后還有什么臉面面對輿論？
何況除了他，還有老爺子，還有孟莞，還有鐘家的人呢？
就算他不追究，那些人也會放過她嗎？
人家和孟大小姐青梅竹馬，郎才女貌，誤會已經解除已經和好了，又有什么理由再搭理她？
他根本就是在套她的話！
“說了我不是楚曦你到底想聽幾遍？先生，我真的好疼，請你放開！你要再不下車我喊人了！”
自己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，她還在演？
戰司晏人生第一次后悔沒聽母親的話。
以前他怎么就是沒看出來，她是個心思這么深沉，這么陰狠毒辣的女人呢？
“是不是楚曦你說了不算，送你去局局里做個指紋匹配就知道了。”
給她機會她不珍惜，戰司晏目露兇光，一只手繼續捏著她下巴，一只手反過去推開了車門。
“哐”一腳，他把車門踹得大開，命令楚曦道。
“下車！”
楚曦心跳的更快了。
這一幕到底還是來了。
上一秒還騙自己說不會怎么樣呢，下一秒就要把她送進局里？
她不去，她不要去，她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！
“你想干什么？打劫？不好意思這車不是我的，我沒什么錢，你選錯對象了！”
還裝？
戰司晏又使了點力，掐得她臉頰都開始發紅了。
“我叫你下車。”
“咳咳——咳咳——”楚曦垂死掙扎。
“你這是在犯罪！這里到處都是監控，你跑不掉的！快放開我！不然我真的要喊人了！”
“喊。隨便喊。用不用我幫你報警？”
戰司晏服了她的嘴硬，說著，把手機從口袋里拿了出來。
面部解鎖應聲而開，他打開鍵盤，隨即點起了數字11。
眼看他要按下0，楚曦急忙把手機給他搶了過去。
“別打！我不想因為這么點兒事驚動警察叔叔！”
“真的，你還年輕，我不想跟你計較，你走吧。”
雖然知道她是個陰狠毒辣的女人，但提到警察，看見她慌亂心虛的樣子，戰司晏還是沒來由的心軟了。
他只想搞清楚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，他只想知道母親的死到底跟她有沒有關系。
他愛她已經愛到了毫無原則和底線。
他甚至想過，哪怕真是楚曦做的，應該也是一時沖動，他不會真跟她計較。
可是，楚曦為什么就是對他一點信任都沒有？
到底不舍得她進去受苦，戰司晏沒去管她搶走的手機，甚至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。
“甜甜跟你在一起嗎？她還好嗎？”
楚曦沒想到他突然問到甜甜。
還好嗎？他是怎么問出這句話的？
把她丟進那種資質不全的福利院里——說好聽點是福利院，說難聽點就是個……她能好嗎？
差點脫口而出跟他理論，楚曦忍住了。
“怎么又多出來個甜甜？你到底在說什么？”
不認自己也就算了，連她女兒也不認了？！
戰司晏是真的擔心甜甜。
從出事到現在，他一直在叫人四處搜尋甜甜的下落。
他以前從來不關注失蹤兒童，現在辦公桌上堆了足足幾百張失蹤兒童的照片。
每次有新的照片送來給，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，發現里面沒有甜甜的時候，又一陣失落，他都快被折磨瘋了。
可楚曦這個女人，居然說她不認識甜甜！
剛對她動了一點惻隱之心的戰司晏火氣瞬間又飆到了頂點。
“甜甜你也不認識了？楚曦，你還算個人嗎？你……”
“嗡嗡嗡——”
正說著，楚曦手機響了。
在密閉的空間里，震動聲顯得格外大。
除了甜甜和安安，還有顧粵琛，不可能有別人這個時候打給她，楚曦當然不會當著戰司晏的面接，她只裝聽不見。
可戰司晏卻把陰冷的目光挪到了她口袋上。
“你不打算接嗎？”
楚曦強裝鎮定的跟他對視：“肯定是我老公打電話來問我什么時候回去的，我不想他擔心。”
“你老公？兩個月不見你都有老公了？正好，讓我看看是誰。”
戰司晏以為是顧粵琛打來的，說著就要去拿手機戳破她的謊言，楚曦仿佛被他踩到了尾巴，急忙捂住了口袋。
“你不要太過分！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“你個殺人兇手，潛逃犯，有資格說我過分？”
戰司晏一手捏著她脖子一手去搶手機，楚曦手忙腳亂的去擋，可三兩下就被他得逞了。
手機落到他手里的那一瞬間，楚曦臉色慘白的像個死人。
“不許接！你還給我！”
戰司晏本來要接的，可看清屏幕上的那串號碼，他“哐當”把手機扔到了楚曦腳底。
是甜甜用電話手表打過來的，他記得甜甜的號碼。
甜甜沒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