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愈深,早秋的冷空氣悄悄冒了頭。沐瑾歡穿著單薄的禮服裙坐在椅子上,渾身冷的有些發顫。
馬克打完電話后就搬了把小板凳坐在沐瑾歡的對面,拿過從別墅里帶來的背包開始數錢。
“他給了你多少錢?”沐瑾歡冷不丁道。
“我給你三倍,告訴我,他是誰。”
馬克抬頭掃了她一眼,丟下手里的金條,走過來用力地捏住沐瑾歡的下巴,強迫她抬起頭。
“臨時倒戈是我們這行的忌諱,你給我老實待著,少觸我霉頭!”
之后,任憑沐瑾歡怎么軟硬兼施、威逼利誘,馬克都再也沒有回答過她一個字。
沐瑾歡輕呼一口氣,也不再浪費口舌。既然他不肯說,那就等到那人來了,親自一看便知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,馬克越來越坐不住,在車間里一圈一圈地轉悠,頻頻看手機。
沐瑾歡心中不解,顧家的人此刻應該在全城搜捕馬克,拖得時間越久,馬克和她的藏身之地就越容易被找到。
可為什么幕后主使遲遲不肯露面?他到底在顧忌什么?
剛思及此處,工廠門外傳來一陣低沉的汽車引擎聲,有人來了。
馬克立刻握緊短刀,側著身子貼在半閉的門上,屏住呼吸聽著外面的動靜。
現在他還不能明確地判斷來人是誰,不得不謹慎一些。
“叩,叩叩,叩。”鐵門上響起有節奏的敲門聲。
馬克的口中發出一聲老鷹一般的呼哨,門外也緊接著響起同樣的聲音。
沐瑾歡雙眼微瞇,來了。
對上了暗號,馬克立刻打開門讓其進來,又賊頭賊腦地瞄了外面幾眼,再次把門閂掛好。
“怎么這么晚才來?”馬克抱怨道。
那人按了按臉上的口罩,聲音有些滄桑。
“有點事耽誤了。”
借著頭頂昏暗的燈光,沐瑾歡依稀能看到對方穿著一身白大褂,滿頭銀發,走起路來也顫顫巍巍的。
綁架她的竟然是一個老人?
老人踱步到沐瑾歡的身邊,打開隨身攜帶的藥箱,從里面取出一支針劑來。
沐瑾歡頓時警惕地縮了下身子,緊緊地瞪著鋒利的針頭。
“不要怕,”老人的聲音低啞,“很快就不痛了。”
說完,他便拿著針劑瞄準沐瑾歡的胳膊刺了過來。
“等一下!”沐瑾歡忽而叫道,“這是什么?”
老人無視沐瑾歡,沖馬克揮了一下手,示意他過來按住沐瑾歡。
沐瑾歡眉眼一冷,靜靜地坐在椅子上,在馬克就要碰到她的瞬間,她突然暴起。
高跟鞋的尖銳鞋跟狠狠地扎在馬克柔軟的腹部,剛才牢牢束在沐瑾歡身上的繩子像變魔術一樣落了下來。
馬克慘叫一聲,捂著肚子向后跌去,眼中滿是不可思議。
這女人什么時候在他眼皮子底下解開繩子的?
沐瑾歡眸光如刀,反手抓住老人的胳膊,趁其不備用力一擰,老人只覺手腕一陣刺痛,再也拿不住針劑,掉了下去。
“既然這么喜歡給別人打針,那你自己也嘗嘗這滋味!”
沐瑾歡用鞋尖挑起那根針劑,另一只手精準地抓住針管,朝著老人的脖子用力地扎去。
沐瑾歡鉚足了力氣,準備趁著馬克還沒從地上爬起來一擊制勝,否則一打二的勝算只會更小。
就在當她馬上就要把針頭扎進老人的皮肉時,他的身體突然靈活地閃向一邊,被抓住的胳膊也像靈蛇一般從她的手心溜走。
沐瑾歡快速追上去,可是幾回合交手后,針頭甚至都沒有碰上過老人的一片衣角。
沐瑾歡輕喘著與老人對招,眼神變得防備起來。
此人的身手和反應力甚至不比一個成年男子差,看來這個不起眼的老人絕非她想象得那么簡單。
身后的馬克悶哼一聲捂著肚子站起來,沐瑾歡耳朵一動,老人趁她分神立刻扣住她的雙手,往后用力一搡。
沐瑾歡向后倒去,被馬克正好接住,抓著她便用力地掄在水泥柱子上。
“嗯……”
沐瑾歡的腰間一陣錐心的痛,她忍不住悶哼一聲。
馬克大步走過來,薅住沐瑾歡散落的長發抬起她的臉,惡狠狠地道,“看來你今天是不準備活著離開這里了?”
說完,馬克甩開她,站起來抬腳就踹。
“住手。”老人突然出聲叫住了馬克。
他看過來,落在沐瑾歡身上的目光像是在看獵物,帶著貪婪和期盼。
“別弄死了,我留著她有用。”
老人撿起掉在地上的針管,上面已經沾滿了灰塵。他隨手丟掉,從藥箱里又拿出一支新的。
他捏著針劑慢慢走近,沐瑾歡強忍著腰上的刺痛,將身子倚在柱子上。
老人蹲下身子望著沐瑾歡,面露憐憫。
“真是不乖,不然也不至于搞得這么狼狽?”
一邊說著,便伸手觸碰沐瑾歡蹭臟了的臉蛋。
沐瑾歡扭過頭,嫌惡地躲開他的手,“你就是馬克的雇主?”
老人把玩著針管,笑得親和。
“是我。”
沐瑾歡捏緊了拳,“所以,當年害我們出車禍的也是你?”
老人不置可否,“沒錯,也是我。”
“為什么?”
沐瑾歡的喉嚨哽了又哽,仇恨的種子此刻在她的心中瘋長。
“我根本就不認識你,你為什么要對我們一家痛下殺手?甚至這么多年還要對我和哥哥圍追堵截?”
“小可憐……”老人臉上浮現詭異的憐憫。
“你的確不認識我,也與我無冤無仇。但你要知道,對于這世界上有些人來說,她的出生本就是原罪。”
老人的眉眼驟而凌厲,一把鉗住沐瑾歡的下巴。
“你們活得越精彩,我就越要毀掉你們!只有這樣,我的幸福才會降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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