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山將兩人的話傳達后,鷹王嘿嘿一笑。
“這兩個壞老頭幡然醒悟,倒也不算太壞,行吧,這藏書閣這么神秘,我早就想去看看了,你們說我是不是得拿個什么傳世秘籍之類的,我覺得我離武林高手這一步又近了,嘿嘿,不虛此行”
清山嘴角抽了抽,看著嬉皮笑臉的鷹王,一臉的無奈
這強盜作派隨誰了?
“好,你們隨便去拿,清鋒和清岳也不會再阻攔了”
清山說完,轉頭看著周意,眼里都是不舍。
“小意,定好了嗎?明日幾時出發嗎?”
周意挑眉,淡淡的開口道“明日,午時出發”
清山心里萬般不舍
想到周意這群人明日就要離開了,心中生出無限的感傷
不過還有一件喜事,清山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
清山道“孩子,你可知,當時你來到族內,我曾為你夜觀天象占卜,算出你有生死之劫,可就在今日我來之前,再次為你卜了一卦,此生死劫已經破了”
清山卜卦的時辰,就是周琳瑯說出,她不愿意周意一命換一命救她的時候。
其實,周意的死劫從頭到尾,便是周琳瑯一人
若是周琳瑯說想要活下來,周意會答應她。
可是周琳瑯不愿,所以這死劫也就這么順理成章的破了
旁邊
星河撓了撓后腦勺,一臉乖巧的看著周意
“嫂嫂,清山爺爺說的沒錯,剛才星河也為你補了一卦,本來我們之前來的卦象非常兇險,六人去,五人歸,可今日,星河再卜卦象,顯示已經轉危為安,真的什么事都沒有了”
鷹王和明笙兩人聽到這話,也把心落了下來。
看來他們這一劫終于算是過了
張三是唯一不知情的,他在一邊默默的聽著。
只不過光聽二長老說,他就知道這什么生死劫一定很兇險,好在現在都過了,神女安全了。
眾人都在為此高興的時候,秦時湛的房間門被打開
秦時湛和周琳瑯兩人,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。
只不過秦時湛雙眼通紅,眾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來
即使他極力隱藏,但是身上的悲傷氣息幾乎將他淹沒
所有人都感受到了,立馬停止了說話,紛紛看向兩人
周琳瑯見狀,笑著道“師父,小意,你們在聊什么,好熱鬧”
鷹王,明笙幾人趕緊起來打招呼
周琳瑯笑著擺了擺手,讓他們坐下,隨后和秦時湛坐到桌子旁邊
周意看著和眾人聊天,裝的很平靜的秦時湛
眼底漆黑平靜,猶如深潭。
程瑾也是一貫的沉默
這個時候,他這個岳父的心里恐怕早已翻江倒海,卻還要強撐著笑出來,確實為難他了
周意看著努力擠出笑容的秦時湛,慢吞吞的道“跟我過來一趟”
秦時湛愣了一秒,然后點了點頭,“好”轉頭又對著周琳瑯說了一句“等我一下”
周琳瑯看著周意和秦時湛離開的背影,眼里滿是不舍和難過
這里面還有一個人注意到了這一幕
在周意和秦時湛離開后,清山借口如廁也離開了西苑
把一切看在眼里的程瑾,并沒有開口揭穿清山
這些人之中除了秦時湛,還有一個人最應該知道周琳瑯只有一年壽命的事情,那便只有從小將她帶大的青山了
有時候,事實固然殘忍,可是隱瞞更讓人絕望。
另一邊
周意和秦時湛站在一起,父女倆人靜靜欣賞著美輪美奐的日落
昆侖天族的日落很美,很震撼
秦時湛轉頭,看著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的周意
“琳瑯已經告訴我,她的身體撐不過一年了,她也將解幻心草之毒的方法告訴了我,便是用至親之命來換,小意,你叫我來,是不是想問我是怎么想的?”
秦時湛苦笑了一聲
他的小意生于黑暗,卻成了所有人的光,為身邊人撐起了一片天
今日若是自己開口,讓小意救琳瑯一命,小意也會同意的
這便是小意,這孩子總是默默的背負了太多的東西
可是自己怎么能呢?怎么能只讓小意用命來換琳瑯的命
微風吹起周意一頭如墨染般的長發
一身黑袍的周意,站在那里,仿佛血染江山的女帝
周意遙望著遠處緩緩落下的太陽,開口道“我這條命是周琳瑯給的,于情于理,我該還她”
聽到這話,秦時湛整個人幾乎繃不住了。
他突然大聲道“該還?為何該還?小意,為何你不怨?為何你不恨?你該恨我們這樣的父母,若不是我們,你怎么會遭受如此多的苦難,又怎么會踏著尸山血海,過著這樣的日子,這二十多年啊,你過的什么日子,你怎么輕而易舉的說出,于情于理都應該將命還給琳瑯這句話,你這是在挖我們兩個人的心啊”
周意面無表情的看著秦時湛,眼底一片漆黑
秦時湛無力道“小意,琳瑯說的對,上天已然帶我們不薄,時隔二十多年,能讓我和琳瑯再相見,就是老天爺開恩了,我們不敢再奢求太多,一年的時間足夠了,就讓我陪著琳瑯安安靜靜的走完這一年,我們不需要你犧牲,永遠不需要,小意,你是你,你這條命是你自己爭下來的,不是任何人給的”
周意偏頭,看著情緒激動。滿眼通紅的秦時湛
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,聲音清冷
“好,這一年,就去過你們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吧”
秦時湛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,有些慌張。
自己怎么能對小意這樣的態度,他連忙道歉對不起
“小意,爸爸只是太激動了,對不起,我……”
周意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時湛,沒有說什么,轉頭離開
秦時湛一慌,以為周意生他的氣了,心中后悔剛才自己不應該那么大聲的跟小意說話
周意走了幾步,又停了下來,看著站在那里,滿身荒涼的秦時湛
她輕輕開口道“爸”
秦時湛聽到這一聲“爸”整個人如遭雷擊,心神恍惚
他不敢置信的抬起頭,看向站在遠處的周意
此刻
秦時湛無盡黑暗的心中,仿佛被一抹光照亮
他沒有聽錯
小意叫他爸了是不是?
是夢嗎?
是在做夢嗎?
秦時湛根本不敢相信,這么長時間,這是小意第一次開口叫“爸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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